【侍影評】《行動代號:孫中山》來自底層少年的掙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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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由電影特派員Comeback Kid跨刀聯播

記得易智言導演說三年前開始寫劇本時,原本寫的是一群升學和棒球前途皆黯淡的高中棒球隊員,為了在畢業前大撈一筆而下注自己比賽、打假球的故事。

(圖 1. 摘自hypesphere.com
在想,如果 2014年 7月上映的是這個故事拍出來的電影,而不是《行動代號:孫中山》,不知道普遍觀眾的反應會不會更好。《行動代號:孫中山》上映後,網路上的評價趨向兩極化。稱譽者有之,批評為爛片者也不少。但無論如何,比起太多幾乎沒激起任何漣漪的電影來說,《行動代號:孫中山》在某方面算是成功了。無論評價好壞,它都在許多觀眾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看完電影後兩個月,我的腦中還留存著許多其中的畫面。《行動代號:孫中山》是有一定力道的,只是可能需要一個更有厚度的故事去支撐。

本片最明顯的一個手法是重複。對白、劇情形式皆不斷重複。易導的《藍色大門》也運用過這個手法,而且效果非常好。但相較於《藍色大門》,《孫中山》的對白、情節和演技稍顯單薄,所以重複手法營造的趣味性和美感並不算高,有時甚至造成拖泥帶水的感覺。

較為明顯的例子是阿左一夥人在儲藏室門口比手語的橋段,可說是匠心獨具的一個有趣設計,但因為形式重複,所以看到一半即不難猜到最後的結果是阿左等人會全部進去幫忙。但電影仍不厭其煩的把觀眾已經能預測的進展再演出來,有種觀眾思緒已經跑到前頭,電影節奏反而扯後腿的感覺。

相對而言,《藍色大門》裡張士豪不斷重複的自介,雖然重複,但製造了劇情裡關鍵的懸念,觀眾會想:「張士豪的條件真的不錯阿,孟克柔為什麼這麼堅決,試一下都不願意」當然,觀眾後來便會明白孟克柔為什麼會有這種態度,而有恍然大悟之感。同樣地,孟克柔不斷重複地「邀請」男生吻她,行為看似不明所以,後面也會得到解答。《藍色大門》的重複橋段效果較佳,跟陳柏霖、桂綸鎂兩人的演技可能也不無關係。

(圖 2. 摘自blog.gs8.com.tw
由於意義不明顯的重複,顯得拖戲的片段不少。

例如小天和阿左在街上大打出手一景,節奏似乎可以收緊一點。不過我倒是蠻喜歡大夥兒搬運銅像上車的那一段。在倉庫裡大家一起氣喘吁吁地甩手,是本片少數有打動我的鏡頭之一,真的有傳達出社會底層的年輕人為生活掙扎奮鬥的氛圍。

後來搬銅像上卡車時,在林彗萍的《往昔》歌聲中大家推拉扭擠,更是我認為全片最有意思的一段。歌聲優美、劇中人行為卻醜陋難堪、窘態畢露,形成強烈對比。看到一半很想站起來對螢幕大吼:「再吵下去你們的行動就要露餡了!先帶銅像離開現場再說,要吵等一下再吵!」但執著於眼前利害是多數人的天性,劇中人如此,現實中的我們何嘗不是如此。君不見政治、社會議題上經常就是這樣吵吵鬧鬧,根本沒有多少溝通協調的餘地,因為誰都不想放開自己的一份利。


本片的笑點,個人覺得是屬於刻意經營的那種,並不是太渾然天成的詼諧。國片的笑點經常走可愛、溫馨或草根路線,較少犀利的諷刺或黑色幽默,《行動代號:孫中山》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。不過這些笑點的效果貌似不差,因為我看的那場多數觀眾頗為捧場,笑聲不斷。整體來說,這部片有著不錯的構想,有意思的象徵、演員表現、鏡頭呈現均有部分亮點,表面搞笑,議題實則悲哀嚴肅的氣氛特別,但似乎還欠缺一個真正有意思的故事,不過導演大膽嘗試的勇氣是值得讚賞的。

一個導演是打算要討好市場,還是有具備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,相信從他的作品是看得出端倪的。